山景王四

聂卫本命
过激攻控,红心蓝手评论都欢迎,莫谈拆逆

 

[伪装者|楼春]行动代号:念奴娇 卌一、生死周旋

四十、双莲并蒂

卌一、生死周旋

曼春回到办公楼,见里面一队日本兵,个个荷枪实弹,从门口直排到自己办公室,心知是藤田芳政来了,暗自想道,也不知他刚才有没有看见自己跟明镜那一出。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雨伞,抖了抖身上的细小水珠,问手下,“是藤田长官来了么?”

“是的,正在您办公室里候着呢。”

曼春嗯了一声,便径直往楼上走。藤田芳政果然好整以暇地安坐着,意态从容,看起来心情不错。

“藤田长官。”

藤田道,“汪部长,明楼的案子,审得怎么样了?”

“我们目前已知,南田课长遇难的那栋房子为明楼所有,他虽用了化名,但仍是有据可循。并且由他这个化名‘成宗’,我们在上海又找到了多处房产,这些都可能是军统的秘密联络点。”

藤田若有所思地点头,“想不到他埋藏得这么深,我们全都给他骗过去。你这次大义灭亲,我会嘉奖你。”

“多谢藤田长官。”曼春微微低头,显得有些伤感,“其实我跟明楼,也谈不上什么‘亲’,仅剩下的,也就是一点曾经师兄妹的情分而已。如今……这些也都荡然无存了。”

藤田问道,“刚才楼下那位女士,是明楼的姐姐?”

“明楼和家里早就断绝了关系,她这次来,不过是当众出我的丑,给我难堪罢了。”

“他和明家,真的彻底断了?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演戏?”

曼春心头一凛,暗道,日本人就是这样多疑。嘴上道,“藤田长官,明镜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从我和她交谈里感觉到,她对明楼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

“明家其他人呢?”

“管家阿诚在明楼被捕那天就失踪了,我们正全力缉拿此人,他一定知道明楼的秘密。至于明家小弟明台,就是个不成器的花花公子,大学肄业后接管了明氏一家面粉厂。”

藤田思考片刻,道,“一定要抓住那个阿诚,至于那个明台,先不要打草惊蛇,但是也要派人暗中监视,不能让他离开上海。”

“是。”曼春配合地点头,“如果抓住了阿诚,也许就能找出突破口,撬开明楼的嘴。”

“明楼的口风——很严吧?”

曼春迟疑道,“是。我还没能从他嘴里探出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藤田并未怪责她,“这在我们意料之中。如果他很快就交代,倒可疑了。”

曼春垂首避过藤田芳政的视线,轻声道,“是。”

“你要从侧面,探听他和‘毒蜂’的联络。最重要的,是密码本的事情。”

“明白。”

曼春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明楼是抱着必死之心,实施他所制定的“死间计划”,甚至他的死,就是这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这是明楼看得重逾性命的行动,她无论如何也要助他一臂之力;然而对于曼春来说,没有什么比明楼的命更宝贵,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牺牲。

“死间”行动要保证;明楼,她也志在必得。

数日后,曼春向藤田芳政汇报,说对明楼的审讯终于有了眉目:她将之前整理出的几处可疑地点一一与明楼平时的活动范围作了交叉比对,终于寻找到了突破口——一个修车厂。

平时明楼出行都是阿诚开车,车子也有专人维护保养。但是他一个人的时候,会去一个地处偏僻的小修理厂。

曼春在电话中告知藤田,她派人突袭了那家厂子,发现人去楼空,显然是明楼被捕之后,有关人员已经全数撤离。不过他们也并非无功而返,在废弃的厂房内,搜出一些文件的残片,疑似密码本的原稿。

藤田对此果然十分重视,提出要亲自提审明楼。当晚黄昏时分,从特高课驶出的高大军车乘着暮色开进了七十六号的铁门。藤田芳政自重身份,又为了表示“善意”,特地下令,将明楼带到会客室,除去镣铐,与他开诚布公地“恳谈”。

藤田芳政打量明楼苍白瘦削的面容,道,“明楼先生,做囚犯的日子不好过吧。”

明楼并不出言顶撞,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

“其实以你如此人才,何必受这样的苦?现如今我们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明先生肯点头,新政府中仍有你一席之地。”

“多谢美意。”

藤田见他油盐不进,微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个‘和平修车厂’,是你们军统的巢穴吧?”他从明楼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慌张,心中暗自得意,道,“‘毒蜂’跟你是不是在那里联络?”

明楼沉默不语,但是他此刻凝重表情泄露了天机,眉宇蹙起,似乎颇为不安,全然迥异于刚才的放松坦然。

“你的师妹,是我很得力的助手,她的前途,一片光明。明先生,你我何不精诚合作,一同效忠天皇陛下?”

明楼眼神很亮,嘴角微扬,身子稍稍前倾,向藤田芳政低声道,“我在牢里待了那么久,尚且不说一字;对你,更加不会说。”

“明先生,我们也算共事过一段时间,你不必如此心怀敌意。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藤田芳政在沙发上入座,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乡村少年,他出身低微,家境贫寒,为混口饭吃去当了兵。为了在军队里站稳脚跟,他杀过亲人、上级,每一级晋升都伴随着军刀上擦不干的鲜血。要成大事,就要已保住自己性命为先。明先生,也许你心里有你所认定的崇高理想,但是你如果牺牲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不会有人为你去实现什么心愿,一切都是空谈。”

藤田说完了他的“故事”,见明楼仍旧不置一词,又道,“明先生,你是个有抱负的人,在新政府,完全可以施展你的抱负,用你生平所学,成就我们大东亚的共同繁荣。到时候,我会亲自为你和汪小姐主持盛大的婚礼,你们明家也能继续风光,这样有什么不好?”

藤田耐着性子说了半晌,已是口干舌燥,然而明楼始终无动于衷地坐在椅子上,恍若未闻,似乎并没有被他声情并茂的演讲所打动。藤田见自己好话说尽,对方却始终不买账,登时恼羞成怒,腾地站起身,喝道,“来人,押下去,继续用刑,看他还能撑到几时!”

会客室的门应声而开,特务将明楼重新铐上,带了出去。曼春一直焦灼地等在门外,听到动静,慌忙迎上去,正与明楼擦肩。她不敢多看师哥,快步来到藤田面前,问道,“藤田长官,他——”

藤田摆了摆手,“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但是我看得出,那个修车厂,跟他关联甚大。你明天带人详加调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军统密码本的线索。”

“是!”曼春肃然领命,她站在藤田芳政的身旁,默默目送明楼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耳畔响起他口中轻哼的粤曲,低沉悦耳,伴随着清脆的镣铐声,回荡在每个人心上:

“他日沙场战死,自育无上光荣。娥眉且作英雌去,莫谓红颜责任轻,起救危亡,当令同胞钦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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