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蜚声（夜行者/天使）三
三、
“怕？我当然不怕。”
沃伦收起双翼，“所以仅靠我们两个人，要对付外面那两个发了疯的大家伙？”
科特向沃伦露出无害的笑容，“对啊，就和平时训练一样，我们经常赢哨兵，不是吗。”
“没错……”沃伦想说，这跟平时并不太一样，训练的时候，总有老师在场把控全局，一旦学员们遇到险情难以招架，随时可以中止哨兵的进攻。可现在，谁来按下这个暂停键？
这些话只在沃伦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生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狂放惯了，更何况——
自己怎么能在小蓝脸面前露怯呢？
“那么，就让我们比一比，看看夜行者和天使，究竟谁才是场上最后的胜利者。”
沃伦看着科特，眼神里有一丝挑衅意味，但同时，也充满昂扬的斗志和神采。有那么一刹那，科特觉得眼前的少年真像一个飞扬骄傲的天使。
两人并肩出了大楼，立在楼道口凝视前方：哨兵无人阻挡，已然越来越近了。科特向沃伦伸出右爪，想和战友握一握手，彼此鼓劲，然而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干脆利落地亮出宽大英武的钢翼，振翼出击，要不是科特反应快，往边上瞬移了两个身位，直接就被他撞趴下了。
科特摇了摇头，紧跟了上去。对付哨兵机器人，一直是他日常课程的重中之重，入学至今，没有哪天不和这俩大家伙打交道。通常，五名学员为一个标准小队，各逞所长，只要相互间配合得当，就能制服一个哨兵；而在人员不足的情况下如何应对，也都有详尽方案，并且在训练场上反复演练过无数次。
科特记得很明白，当己方人数与哨兵持平时，作战方针只有两个字：自保。论单打独斗，科特在学院里鲜有败绩，剑术和格斗两门课一直是班上第一，即使是面对拥有读心术的对手，他灵活敏捷的瞬移身法，配上后发制人的应变能力，也足以让对手精疲力竭。
科特并不怵哨兵，但当他分心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平时不乏和沃伦同队的经验，结果大同小异，总之……很惨。这家伙从不好好听讲，也不懂团队合作为何物，心情好或许还配合两下，大多数时候根本不听指挥，什么都由着性子来，比如这时——
“小心！”科特眼睛余光瞥见半空中哨兵扯住了沃伦的翅膀，连忙移形至近前替他解围，把哨兵机器人的手狠狠踢开。哨兵拥有飞行能力，因此高空作战不能有丝毫轻敌，更不能把后背暴露给对方。
沃伦还不大领情，“我自己能行！”
“我知道，我知道。”科特心里悄悄回了一句，不用谢。
哨兵的弱点是藏在胸腔内的集成板，这是课上教过的，总算沃伦听了进去，双翼一扇，钢羽锐如箭芒，闪着凌厉寒光，直取哨兵心口。
强敌当前，科特也暂且收起仁慈胸怀，殊不手软，身形似鬼魅一般，蓝雾环绕哨兵周身，前一招还在卸对方脚腕处的线路，下一刻就狠踢它的后脑勺，哨兵纵然力大，灵活程度却远落下风，身量与轻盈的夜行者相较更是笨拙迟滞，几回合下来就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一旁的沃伦看在眼里，精准地捕捉住时机，钢翼万刃齐发，随后疾速补上一脚，哨兵浑身上下一阵电流火花，头部的灯也即黯淡，四肢彻底不能动弹了。
沃伦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跟科特说话，“你这小身板太弱了，我当初怎么就输给你了？”
科特仰着脑袋无辜地看他，没有反驳。自己虽不像“野兽”那样健壮威猛，可身上也算是有料的，再加上六英尺两英寸的个头，怎么样也不能叫“小身板”。他不会告诉沃伦，自己曾经用尾巴做尺子，偷偷比过俩人的身高，要是不算对方头顶那朵“小蘑菇”，自己还比他高出半个尾巴尖呢。
科特抓了抓头发，视线从天使身上移开，一阵东张西望，像是在琢磨什么事情。沃伦见他不理会自己，心里不大乐意，收翼来到他跟前，“哎，看什么呢？”
科特面朝池塘，往对面的林地方向眺望，若有所思地说道，“还真是这样。”
“什么？”
“沃伦，你看那边的树，最大的那棵。”
沃伦瞅了眼池对岸，一脸莫名其妙，“那树怎么了？”
“我们俩平时总在左边一棵树上玩，是不是？那棵大树的位置，应该是一截树桩。”
沃伦什么事都不上心，哪记得什么树桩树枝，“也许吧，你想证明什么？”
“我比你早来学院一段时间，所以知道：那棵大树在镭射眼入学第一天，就被他劈成了两爿，它不可能还出现在这里。”
“小蓝脸，你的意思是，有人施了障眼幻术？”
科特摇头，“不止。我猜，我们刚才经历的整件事，都是虚幻的——我们正身处一个幻境当中，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眼下学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好端端的哨兵又突然发疯，一切都说得通了。”
沃伦双手抱胸，一脸不快，“闹了半天，白忙活一场，无聊。这算什么，对我们的考验？是谁干的，查尔斯，还是琴？”
“不，是杰森。”
“哪个杰森？”
“杰森·史崔克。”科特见沃伦完全没印象，伸着爪子直比划，“住我们楼上那个，记得吗？他有操纵意识的异能，也能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幻境，他有时候会恶作剧。我想，学院里每个人这会应该都陷入到他制造的幻境当中了。”
“所以他一个人在操纵着我们所有人？”沃伦张开双臂，仰头朝天空大喊，“喂，杰森！你赢了，你把我蒙住了！快结束你的恶作剧，把我们从幻境里放出来！”
他等了一会，四周围什么变化都没有。科特走近他，“沃伦，也许我们被困在这里，暂时出不去了。”
沃伦瞪他，“为什么我们俩会同处一个幻境？”
“不知道，不过我想这并不是坏事，”科特顿了顿，露出他特有的那种温良可爱的笑容，“至少我们可以……相依为命？”
[注]
1、杰森·史崔克即《X战警2》中登场的幻觉大师，X2也是夜行者在大银幕上的首次亮相，特向老三部曲致敬
2、因为是电影背景，所以借用一下演员身高（6’2’’vs5’10’’，十公分最萌身高差）^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