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乌金暖 第十章、纵横合力
十、纵横合力
卫庄百感交集，他先前一直觉得自己算计盖聂，心中不安，哪知道这人早就了然于胸，不但不揭穿，还对自己这么好。闹了半天，自己才是傻的那一个。要不是眼下大敌当前，他真想好好“惩罚”对方，吻得他透不过气，最好把他嘴唇都咬出血来。
赤炎见他们在包围圈中说悄悄话，旁若无人，一时妒火中烧，语气尖刻地说道，“眼看就要毒发了，还只顾着贪恋美色，盖兄，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盖聂脸色苍白，但神情依然冷静克制。赤炎的激将法对他并不起作用。他伸手点了自己胸前几处要穴，止住血。他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来之前又服了护心丹，因此只是皮肉伤，并不如何严重。
“师哥，你的伤怎么样？”
“放心，一时半会没有大碍。”盖聂安慰他，“我还不至于这样不中用。”
“那我们现在——”卫庄有些踌躇。他不是一味冲动冒进的人，今日他们俩身上都挂了彩，不宜硬拼，先全身而退，他日再作打算，这是上策；但师哥是一定不会这样做的，他是仲决师，倘若他退了，就再也无人能阻挡赤炎的野心。这不仅仅关乎他卫庄的一己私仇，在仲决师的身后，是赤火族将要侵占的广阔疆域，更是千百万命悬一线的无辜生灵。
此时赤火族在周围点起火来，毒烟浓烈呛人，熏得卫庄直皱眉。他此时虽是人形，但还是本能地怕火，只不过不想在盖聂面前表露出来，所以暂时硬撑着。
盖聂环顾四周，道，“小庄，我还没有看你使过剑。”
卫庄抽出长剑，“我这把剑可不输给你。”
“鲨齿？你怎么得来的？”
“以后再说，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跟你讲故事。你有什么好对策？”
盖聂道，“师父曾说‘纵横之力，天下无敌’，他老人家将纵剑术传授给我；教你的，想必是横剑术。”
“不错。”
“我的‘百步飞剑’与横剑术绝技‘横贯八方’联手，便能制敌，一举攻破赤火族的结界。”
卫庄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考较我，看你师弟我有没有把师父最高深的剑术学到手。”他又问，“师哥，这‘横贯八方’，你不会吧。”
盖聂老实回答，“岂止‘横贯八方’，师父从没教过我横剑术，因此我是只知其名，实则一窍不通。”
卫庄故意夸张地舒了口气，“总算世上还有我会而你不会的事，我这心里好受多了。”
盖聂见师弟临危之际还跟自己争这个，不禁叹气，觉得他实在是淘气得可爱。“你肩上的伤要紧吗？”
“打完这一仗再心疼不迟。”说着卫庄已拔剑出鞘，剑锋一划，凌厉剑气如一道夺目虹光，白烟仿佛受惊了一般渐次消退，赤炎率众蜂拥而上，此时盖聂手中的渊虹剑疾出，挡住他们的去路。短时间内连使两次“百步飞剑”的代价不菲，盖聂元气耗损极大，但仍勉力支撑。
纵横剑术各有所长，一者刚猛无俦，一者锋锐无匹，合击时互为助益，天衣无缝。此时场上灵气充盈激荡，双方相持不下，耀眼的剑光几乎让人眼睛也睁不开。
赤炎在阵外高声叫道，“两位好身手，居然扛得住我们这么多人。只是不知道你们能扛多久？”
“对付你，哪里用得上‘扛’字。”卫庄话未说完，鲨齿剑斩落，平地上裂开一道口子，自卫庄脚下一直伸延至赤炎方向，赤火族众人见状，吓得六神无主，盖聂身法极快，瞬息已至近前，剑尖一一划过诸人手腕，他们只觉得手上一痛，兵刃纷纷坠地。他不伤人命，因而务求在最短的工夫里瓦解对方的战力。
此时赤炎身旁一批伤病残将，他知道光凭自己一人，定然制不住盖聂与卫庄，便将双鞭抛开，取出随身匕首，割开自己胸膛，手指蘸了鲜血抹在额头上，似乎是画了个什么标记。
盖聂奇道，“他在做什么？”卫庄也是一怔，不待回答，只听见赤炎一声大吼，红发披散，瞳孔变成血红色，十指上的指甲根根拔长，如野兽的利爪一般。他周身包裹在一种奇诡的紫色光芒中，手掌中光芒攒动，凝聚成一枚光球，径直袭向盖卫二人。盖聂心知此物多半是赤炎灵力凝成，自己避开容易，但小庄身上有伤，假如一个不慎被其击中，后果不堪设想。他考虑时全然忘了自己的伤情，只一心护着师弟。
眼见光球飞来，盖聂不躲不闪，以渊虹剑挑住紫色光球，白色灵光从他右手掌心涌出，顺着剑锋逐渐往上，在剑尖处裹住小球，紧接着越变越小，仿佛是将其吃进肚子，慢慢地消融干净。
虽然看似轻松，但从盖聂脸色来看，方才化解之举委实艰难。他转过头，想提醒卫庄小心，却见卫庄一反常态，迎着赤炎走上前，喃喃道，“这……这是我们蛇族的古老秘术，父亲说已经失传了上千年，他是从哪儿学来的？”盖聂心里一惊，小庄被魇住了？
原来卫庄起先心存好奇，想见识见识这门传说中的秘术，哪知其威力太大，他看着看着，体内灵力便不知不觉地随之一同鼓荡，走火入魔，渐渐迷失本心。与此同时，附着在鲨齿剑上的邪灵得到感应，也开始吞噬剑主的魂灵，一时卫庄身上邪气大盛，眼露寒光，发根处开始泛白。
盖聂发觉小庄身上起的变化，忙唤他，“小庄，小庄！”他疾步冲到卫庄跟前，伸手握住师弟手腕，将精纯的灵气注入他的体内。他不确定这门蛇族秘术对卫庄的心神有多大蛊惑影响，此时也来不及详加探究，只能强行压制，待脱险后再好好地给他治疗。
卫庄只觉得脑中火烧火燎，身体不听使唤了似的，忽然一股灵气从腕部涌入，顿觉安心不少，那感觉十分熟悉，跟刚才中了毒箭以后师哥给自己疗伤时一模一样。是师哥？他眸眼中的煞气消退，恢复清明，脚下发虚，中气不足地叫了声“师哥”，将鲨齿剑抛在地上。
盖聂上前扶住他，道，“你暂时不能拿那把剑了。”他反手将渊虹剑递给卫庄，“先用我的。”
“很好，要交换信物了吗？”赤炎又将紫芒聚成数十把短刀，掷向二人。
卫庄接过渊虹剑，顺手拨开光刀，不满地问盖聂，“这家伙怎么总一副‘你们俩很熟’的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