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景王四

聂卫本命
过激攻控,红心蓝手评论都欢迎,莫谈拆逆

 

[伪装者|楼春]行动代号:念奴娇 二十、案发现场

十九、除夕之夜

二十、案发现场

明楼习惯性地看表:八点二十分。

电话铃响了三声,停了。随后,明楼在门外,听见里面“咕咚”一声闷响,沉沉的,如石墩砸在他心上。

他不敢迟疑,上前敲门,“曼春,你怎么了,曼春!”

楼道口的几名守卫闻声赶来,“明长官,出什么事了?”

明楼指着紧锁的门,语气难得冷硬地下命令,“给我把门砸开。”

房门被撞开了,他当前抢入,只见曼春晕厥在地,电话筒滚落在手旁。明楼顾不得许多,俯身将她抱起来,“曼春,曼春。”她的唇色红艳如火,此时更衬得她面容惨白,毫无生气。

明楼好容易将她弄醒,还没问话,便看她两行珠泪淌下。

“曼春,发生什么事,刚才谁的电话,告诉师哥。”

曼春靠在明楼怀中,两眼空洞地望着他,“他死了。”

“谁?”

“叔父。”

“什么?”明楼握住她无力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震惊。然而此时此刻,悬在他心中的巨石却终于落地:汪芙蕖死了。

这是他曾经爱戴过的经济导师,却精心设下经济圈套,谋害他双亲的性命,只为图谋明家家业。后来更完全抛弃了读书人的气节,附逆为奸,成为汪精卫和日本人的走狗。

如今,他虽未能手刃仇敌,但在苦心孤诣的策划之下,假借他人之手,送其归西,也算是报了这血淋淋的家仇国恨。同时,这是“念奴娇”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藉着汪芙蕖的死,明楼看到了行动成功的希望。

他心中默道:老师啊老师,你一生汲汲营营,可死后除了曼春,还有谁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死后万事皆空,恩怨两清,这是我最后一次称你为“老师”,从今往后,曼春就不劳你费心了。

明楼搀扶起曼春,为她揾去涟涟泪水,“何时何地?”

曼春语无伦次,带着几分茫然无措,似是彻底被这惊天噩耗击垮了意志,“就在刚才,霞飞路上,他……给人暗杀了。那是,那是宪兵队来的电话。我要去,去看他。”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我先送你回家,然后代你去现场,好不好?”

曼春向来听师哥的话,唯独这次格外坚持,“我必须去。”

明楼只得道,“好,你先别急,我让阿诚把车开进来,我们一起过去。曼春,你记着,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曼春木然地点头,腿脚却似僵住了,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明楼想伸手扶她,却听她道,“不,不用。”可终究力软脚麻,又晃了几晃。明楼看不下去,拦腰将她抱起,一路下了台阶,走出七十六号办公大楼。

阿诚已将车开到楼下,见二人出来,忙为他们开门。明楼小心扶曼春坐入后座时,与阿诚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马上去霞飞路,要快。”

“好。先生,这是怎么了?”

明楼含蓄道,“汪先生刚在霞飞路出事了,我们得尽快过去。”

霞飞路一带是法租界内最繁华的地段,这会儿家家户户吃完了年夜饭,都出来看烟花,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饶是阿诚车技出众,在车水马龙的闹市街头,也只能耐着性子随人流徐行。

车上,曼春的目光始终盯着窗外,一言不发。明楼见她脸色仍然极差,双手冰凉,便将自己的围巾和皮手套都给她一一戴上,拥她入怀。

曼春感受到对方怀里那令人安心的暖意,热泪渗入他的大衣,她抱紧明楼,低声哽咽道,“师哥,我心里难受。”

“我知道。”

“我现在……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明楼将她抱得更紧些,“曼春,你还有我。”

是的,曼春想,幸好我还有你,还能从你身上汲取温暖,如果此时此刻没有你在我身旁,我一个人怎么撑得下来。

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了。

车子在霞飞路那家西餐馆前停下,巡捕房的华人总捕头亲自等候在大门口的警戒线外,诚惶诚恐地等待他们的到来。新政府要员毙命法租界,这可真是个永生难忘的除夕。

包厢内,汪芙蕖伏在桌上,整个脸盘扣在瓷碟里,死状难看狼狈。他右手旁是碰倒的高脚杯,昂贵的红酒泼在雪白天鹅绒桌布上,似鲜血般触目惊心的红。

曼春伸手捂住嘴,竭力不发出声音来。她在七十六号亲眼见过太多酷刑折辱,甚至无情戕害,对种种凶杀现场早已看得麻木,可是当亲人成为死不瞑目的亡魂,遗体以近乎荒诞的姿态呈现在自己眼前时,她那颗麻木的心还是出现了裂痕。

悲痛和悔恨扼住了她的喉管,几乎令她难以呼吸。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

曼春不愿在人前失态,纵然红着眼圈,心中绞痛不止,却仍强自挺直背脊,微昂起头,双手插在裤袋中,指甲将掌心剜出血来。

明楼有意无意地挡在她身前,将她与这残忍的一幕隔绝开,向周围人问道,“死因是什么,法医检查过了吗?”

一名白大褂上前答道,“长官,死者颈部血管有细小针孔,是注射痕迹。初步判断,死因为血液中毒导致呼吸衰竭,确切的注射液成分,我们需要进一步化验得知。”

“辛苦了。我要尽快拿到详细的鉴定报告。”

“是。”

明楼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曼春,知道她此时虽然硬挺着,内里早就被掏空了。他上前,伸手轻搭上曼春的肩,“我们去隔壁房间透一透气,好不好?”

曼春一声不响,由他半搂半抱着出了门,早有识趣的服务生将二人请入邻间雅座,又奉上冒着热气的茶水。

明楼扶曼春在沙发上坐下,知道她大半天工夫粒米未进,空腹不宜饮茶,便只亲自斟了一盏,想让曼春捧着捂手,一边吩咐服务生另送些暖胃的汤水上来。

他见曼春坐姿僵硬,木知木觉,好似定住了一般,又在她跟前蹲下身,轻握她的手腕,“来,伸出来暖一暖。”

待曼春的手从口袋里退出来,明楼却见她掌心皆是深深浅浅的血痕,有的破了皮,有的已见肉,往外渗着血水。

明楼问她,“疼不疼?”曼春极缓地摇了摇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去叫医生进来给她清理包扎伤口,又掩了门,在门外低声向捕头询问案情。

“有没有盘问过餐馆内的人,案情大约是怎么一回事?”

捕头答道,“我们已逐一找餐馆经理和服务生问过话。据他们回忆,汪先生是与一位男客一同来的,进了提前预定的包厢以后,说有要事密谈,谁都不让进。后来服务生想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添酒水,敲门半天也无人答应。他觉得蹊跷,便请经理过来,经理开了门,就见包厢内只剩汪先生一人,已经遭了不测,另外那名男客不知去向。”

“看来那人十分可疑。问过汪先生的司机了么?”

“问过了,司机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是汪先生的贵客。在车上话很少,听不出是哪儿的人。”

正在二人谈论之际,一只苍白的,裹了纱布的手缓缓将门从里面打开,明楼听见吱呀一声,忙回过头去看。只见曼春站立在门口,眼神很平静,也很冷。明楼迎了上去,叫了声“曼春”。

“师哥,我知道,是什么人杀害了叔父。”

明楼显得惊讶,“是谁?”

曼春轻轻地,一字一顿道,“是日本人。”

 

楼春忽悠小剧场 甲

师兄妹修成正果以后,明楼习惯成自然,把忽悠当成情趣,继续碾压师妹的智商。

一来二去的曼春就不乐意了,跟明楼商量:师哥你以后可以不忽悠我了嘛?

明楼满口答应:可以,可以。

曼春:你看我都已经很听你话了,我们之间要有更多的坦诚和信任。

明楼继续点头:对,对。内心:唉,小学生升入高年级了,看来以后忽悠也不能马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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