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景王四

聂卫本命
过激攻控,红心蓝手评论都欢迎,莫谈拆逆

 

[伪装者|楼春]行动代号:念奴娇 卅五、新的秘密

卅四、南田殒命

卅五、新的秘密

明楼护住了曼春,柔声安慰,“别怕,好孩子,有师哥在这里,你不会有事。”

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知趣地回避,将门轻带上。

办公室里只余他们两个,明楼掏出手帕来给师妹擦拭,“衣服上这么多血,没伤着哪儿吧?”“不是我的血。”曼春叹道,“就是都脏成泥人了,非得回去洗个澡不可。”语调里还有没拐回来的哭音。

“我倒觉得很可爱。”

“还笑呢,你的衣服上也给我蹭脏了。脱了吧,我正好一起拿去干洗。”

明楼低头看了一眼,半开玩笑道,“这是你的战功,怎么能洗了?我可得把这件衣服好好收起来。”

曼春佯嗔道,“那我岂不是得每天花着脸见你,好提醒明长官别忘了我今日的功劳?”

明楼作势认真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话一出口,就挨了曼春一个大大的白眼,两人眼神一对上,便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明楼有时会在办公室过夜,因此里间备着洗漱用具。他给曼春兑了些温水,让她先洗把脸。

“行动顺利吗?”

“嗯。南田是我亲手干掉的,你的部下枪法也不错。那间地下室布局很巧,是个关门打狗的好地方。若不是你事先给我看了地图,我都摸不着暗门的位置。可惜这次暴露,以后不能用了。”

“没关系,用一栋房子换南田的命,还是我们赚得多。”

“对了师哥,三角场那边你也都安排好了吧?我过来之前已经让他们收队了,但过后的例行搜查还是免不了。”

“放心,你尽管按老规矩查就是。”

曼春洗去了脸上的脏污和脂粉,露出素净的面容。她望着面前空无一物的白墙,轻声道,“师哥,你知道么,当我看见南田洋子倒在我枪口下的那一刻,心里……好像一下子解脱了。”明楼站在她身畔,静静地听着从她心底发出的声音。

曼春垂眸看自己沾了水珠的双手,“从前,我对她唯命是从,像一条任人摆布的狗。她一直在影响我,想把我变成和她一样残忍无情的野兽。师哥,如果不是有你,我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明楼上前轻拥住她道,“这一切都过去了。”

曼春像是卸去了千斤重担,眉目舒展开来,靠在明楼肩头,“是啊,都过去了。”

“这次杀了南田洋子,日本军部一定会派新的长官来负责特高课。曼春,你要有心理准备。”

曼春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此时她心中只有难以言说的喜悦,梦魇告破,拨云见日,偌大的上海城里,他们是一对最了不起的有情人,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幸福之路呢?

南田洋子之死极大地震动了日本军部高层,偏偏在几乎同一时刻,共党分子假扮医护人员,混进陆军医院的高级病区,将叛徒许鹤灭了口。这是自“樱花号”专列出事以来,日本方面在上海一带遭受的最大失利。

军部的高级长官藤田芳政临危受命,亲任特高课课长,到上海第一天,便分别召见明楼、曼春等人,一一问话。师兄妹二人事先早已统一了口径,不露破绽。

特高课陆续抓了不少“疑犯”入狱,严刑逼供,七十六号的监狱中也是人满为患。曼春从前将受刑囚犯的哀戚当做交响乐听,如今灌入耳中只觉得心烦意乱,几乎不忍直视种种惨状。可是,她不能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她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个可畏的,冷血的魔头,汪曼春。

在这样群敌环伺的地方,只要泄露一点真心,顷刻便会被撕成碎片。

正在苦闷难遣之际,明楼打来电话,说有要事与她相商。约定的地点也非谁的办公室,或是什么酒店包厢,而是——

明公馆。

两人平常见面,都很有默契地回避明家的事。时间久了,曼春心头的怨气也渐淡了,觉得就这么跟师哥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次师哥突然让她去自己家里,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同自己谈么?

下班后,曼春怀揣疑问来到他家中,此时正是傍晚,女仆阿香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精致餐具中荤素相宜,香酥蹄髈,清蒸鱼,鸡汤百叶卷,冬菇菜心,梅花冬瓜脯,糯米糖藕,满满布了一桌。明楼穿着休闲的线衫马甲,模样十分俊美亲和,他微笑着请师妹入座,口中吟诵道,“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曼春见了他,心里也宽怀不少,在他对面坐了,道,“师哥,找我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在外头哪儿不好说,非得叫我上你家来?”

明楼筷尖指指饭碗,“先吃,吃完再说。”

“又卖关子。”

席间曼春试探了几次,明楼不是装傻都是微笑,总之不说。好容易吃完了,曼春道,“这下能说啦?”

“到我书房来说。”明楼亲自开门亮灯,请曼春进入。

曼春听见身后“喀”的一声,房门上了锁,心知师哥定然有万分紧要机密的事要同自己说,否则绝不会这样郑重。

明楼解释道,“这是我在家办公的地方,除却阿诚替我办事之外,任何人都不让进。曼春,我今天和你在这里谈话,是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可靠的地方。”

曼春见明楼神情凝重,也不由肃容道,“师哥,你说。”

“这两天,藤田芳政一直在催问你南田案子的进展吧?”

“不错,我已按照计划,把那些散乱的线索抛出去了,特别是贝当路那栋房子的信息。”

明楼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曼春,“接下来,你将这个交给藤田芳政。”

“是什么?”

“那栋房子的短期租住合同。”

曼春从牛皮纸袋里抽出文件一看,合同书上的签名是一个陌生潦草的名字“成宗”,她纳罕道,“师哥,这是谁?”

“这是我的化名。里面还有一些文件,能间接证明这一点。”

曼春惊讶道,“为什么要让特高课知道?”

明楼正色道,“你要让藤田芳政相信,整件事都是出自我的授意,是我策划了刺杀南田洋子的行动。”

“我不明白。”

“曼春,你听我说。这当中有一件很为难的事,只有你才能办到,但是……你要受些委屈。”

曼春毫不犹豫道,“只要我能做到,些许委屈算什么,师哥,你说吧,我怎么做?”

明楼在她耳旁悄言数语,曼春立时俊容失色,断然否决,“不行。”

“曼春。”

“不行,我绝不出卖你。”

“这不是出卖,是策略。”

曼春将手里的文件袋掼到地上,几乎控制不住情绪,“什么策略,分明是送死!落到特高课手上,哪还能有命在?师哥,你是棋手,棋局里厮杀的是车马兵卒,从没听说过胜负要用棋手的性命来换!”

“不,曼春,厮杀的不是兵卒,是我的战友,家人——这当中也包括你。正因为我是棋手,所以既要赢这个局,又要保护这些人的周全,而后者对我来说,远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明楼不徐不疾地述说着,眼中依然是那种笃定的算计,仿佛口中道来的一切都与己无关。曼春此时已是柔肠寸断,她忍泪道,“我宁可把自己交到特高课手上,也不能眼看着你……你是‘毒蛇’,你不能死。”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掩住面庞,显得无助又彷徨。

明楼蹲下身,轻轻扳开曼春的手,亲吻她微湿的掌心,“即便是‘毒蛇’,也有他的七寸。曼春,你就是我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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